避开一切介绍和评论,追着作者用文字放飞的“风筝”,在夏天的热浪里跑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总算有了结局,不管它位次如何,也不管它的黄色还是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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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有缝对接的小说,分界线应是那个大雨天阿里和哈桑湿漉漉的背影!
前一部分里,有美丽的日出日落,有乌鹊南飞月明星稀;有主人公地宏天阔里童话般的优渥生活;有哈桑令人心疼的爱和忠诚;有哈米尔让人恨不起来的背叛和傲慢……
后半部分颇似唐后主“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路山河”式的慨叹,写满了主人公“想要回原来生活”的人类本真性的渴望。这种“原来”对你我都不陌生:更年轻的自己,回不了的过去,从头再来的机会,尚未发生的悲剧……背着越来越重的十字架,哈米尔继续在战争的阴影里讨生活。既然战争是人性中欲望的恶性爆发,这一主题也就勉强和前半部分个体的罪与罚衔接在一起,但更像一个故事的续集。
整部小说,主人公一边追悔着自己的不堪,一边撕开人性的胸膛,勘察探究里面隐藏至深的欲望,虚伪、背叛,欺骗,自私和傲慢,当然还有忠诚和善。
关键人物哈桑是一位物质与精神特质和“我”刚好悖反的人物。他低下头说“是”,承认自己偷了表,为“我”担承起一切的那一刻起,就把一个忠诚和爱的意象,永久地刻在了世界文学人物的长廊里!“为你,千千万万遍”于他,不单是个空荡荡的诺言,而是带着“飞蛾扑火是因为着魔,狼群爬山是要寻找太阳”的毅然和决然。
作者写战争,不仅让小说有了更明显的时代感,更多的让普通读者如我,不由得发出“和平万岁”的感叹!“在喀布尔,你再不能相信任何人——为了获得悬赏或者因为受到威胁,人们彼此告密”;也因为战争,那里四处残垣断壁,孩子们衣不蔽体,弹坑满路,乞丐满街,瓦砾满地,警察满城,唯独没了天空中的风筝!人性之恶,在战火中如此恣肆狂舞,让人觉得待在自己的祖国随心所欲讲母语,坐在自家客厅看窗外花开,耳边有父母唠叨,身旁有孩子围拢,不是幸福又是什么?
一部好作品,一定少不了一些怎么也甩不掉的画面:父亲为哈米尔庆祝风筝节夺魁,在烟火中,他看到“哈桑端着银盘,服侍阿塞夫和瓦里喝酒”。 那是一个想起来就呛得让人不愿多说的立体的画面:有烟火味道、色彩、火光和声响,有人物的懊悔、愤懑和得意等情绪,共同交织成几个人物复杂的心思、心情和心绪,而“我”的负罪感成了一辈子的梦魇。
“我”蹲在玻璃窗后看哈桑离开,“毯子紧紧卷起来,用绳子系住,背在身后”。那个大写着爱的背影,一直是“我”最不敢回忆起的画面,后来直接物化成沉重的道德十字架,沉浮在心,坚硬且冰冷。
回到喀布尔,“我”偶尔看到了一个“穿着棕色长袍的女子,肩膀上扛着大陶罐,沿着车辙宛然的小径,走向一排泥屋”。在荒凉破败萧索的灰色里,作者却安插上这样一副似油画般安静、干净的画面,仿佛一股清新的生命气息挣扎在战争的硝烟里。
关于说谎,作者重复了几次父亲说过的话,“当你说谎,你偷走了人们知道真相的权利”。关于救赎,作者又借哈桑儿子之口,强调“坏人有时也会变好”,而且“当罪行导致善行,那就是真正的获救”,因为世上仍然“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在不远处,更在灵魂深处。毕竟,你可以不爱世上的垃圾,但可以爱这个世界;你可以不相信人性,总可以相信人!
最后,我不得不说,那个“追风筝的人”,不只是上唇虽裂但灵魂完整的哈桑,也不只是想要自我救赎的“我”自己,也许还有读者大众。毕竟,谁的心里没有理想,没有承诺,没有责任,没有担当,没有爱呢?
走,追风筝去?!
盯着或不盯着天空,要的是内心的那份决然和笃定!不问结果。
走,追风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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