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筝的人》1~3章
我要首先告诉你这是一个关于爱和救赎的故事,故事的线索是古往今来横亘历史长空的艺术,是无数童年零星记忆里不褪色的风筝。
我喜欢风筝,因为它无限接近于天空,也亲热过土壤。它们在斗争与牵扯中憧憬,抟扶摇而上,也接受脚踏实地的牵引,随风飘摇但是终归在一个高度找到自己的位置与平衡。那些斗风筝的少年喜欢仰望天空,但是他们也喜欢脚踏实地。
在那片土地上的风筝和民族的血骨一样不太温婉,斗争是他们生命的展现方式和活力所在。
在世界一隅的阿富汗的一方沃土上,奔跑着一群追风筝的少年。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和植物一起拔节,滴落到土壤里的汗水化作破土而出的百态人生。充斥着硝烟的土地上,他们追风筝,追梦想,追逐那些曾经被忽视的关于成长的东西。他们恣意地野蛮生长,追风筝的步伐却不再轻盈。在追逐徐徐展开的理想人生的长途中,他们也追寻越来越完整的自我。
那个少年是我,我是阿米尔。如果你愿意聆听,足够耐心,足够宁静,那我便以生平许你一场触动,还原一场以一生为度量的惊心动魄。
让我慢慢告诉你,我的故事和人生是如何在“少小离家老大回”之后被改写所有。
多年过去,人们都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那个夏天,拉辛汗从巴基斯坦的来电牵动了我,一个阿富汗少年,对于故土喀布尔的陈年记忆以及对那个注定影响我一生,那个对我说:“为你,千千万万遍”的少年的一切记忆。童年的时光恍若昨日重现,潮水般汹涌而来,那个叫哈桑的哈扎拉少年在我心中愈发鲜活起来。
我是阿米尔少爷,出生的时候,我就已经是喀布尔富人区里的阿米尔少爷;他是哈桑,出生的时候,他就是所有人眼中先天兔唇,被母亲遗弃,一无所有的哈扎拉少年哈桑。
种族决定了我是逊尼派的信仰者,哈桑则被划分为什叶派信徒,任其时光流转,历史前行,宗教派别的分歧始终让哈扎拉人受尽剥削和颠沛。
除此以外,我有一个可以令所有的孩子引以为傲的父亲,他是喀布尔地区的巨贾。我的父亲不光有光鲜成功的事业,说他睿智果敢、勇敢正义、善良仁慈,每一样也都是当仁不让的。当地的人们都拥戴他,敬爱他,而我是世界上最崇拜他的人。
哈桑永远无法企及这一切。血缘和种族是他命中注定的劫难。哈桑的父亲阿里是我家的仆人,由于罹患先天麻痹,他丑陋畸形的面容和腿总是遭受到世人的斜眼和睥睨,他是孩子们眼中吃人的“巴巴鲁”。
如果说每个家庭的幸福都极其相似,而他们的不幸又不尽相同。那我和哈桑唯一共同的不幸就是母爱的缺失。
当我来到这个充满阳光的世界里,母亲因为难产去了另外一个不知是否阴暗的世界。哈桑承受的这份母爱缺失上则还蒙有一层耻辱。在人们的切切察察中,哈桑的母亲就是一个沦落风尘,最后因为丈夫的疾病和孩子的缺陷抛家弃子、不受妇德的女人。
在我们家,爸爸和阿里情同手足,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而我和哈桑像极了他们的映射。我们俩从小形影不离,喝着同一个奶妈的乳汁长大。我们之间亲密的关系是那么自然而来,仿佛冥冥之中,一种无形的力量让我们与生俱来缔结在一起。我学说话时叫的第一个人是爸爸,哈桑叫的第一个人却是阿米尔——我的名字。这会不会是命运偷偷所泄露给我们的某种暗示?
哈桑天性纯良并且勇敢正义。生理上的缺陷没有让他因此如何如何懦弱、自卑,他的身上有一股子血性和胆气。反倒是我,勇敢果断都不如哈桑,在危险面前,常常是他奋不顾身地为我挺身而出。他聪明果敢、临危不惧的秉性更像是继承了父亲血液里的铮铮铁骨和男子汉气息。但事实是,他只是我们家仆人的儿子。
没有比这还令人悲哀无力的事实是爸爸从小对我寄予厚望,期待我继承他的头脑和品格。
然而爸爸所热衷的政治、足球和生意没有一项能够触动我的神经,我所有的天赋和热爱已经通通给了诗词歌赋中那些醉人,令人神往的文字魅力,这恰恰是爸爸所不以为然的,他不认为这是男子汉该专注的正事,哪怕他的儿子真的有这方面的才华。
“有意栽花花不发”,无论爸爸是如何培养我他身上的那些兴趣,我都提不起足够的热情,即使是伪装我也是个没有演艺天分的孩子。爸爸那些优良的天分没有遗传给我的事实昭然若揭。
有一次,爸爸带我去看一场比武竞赛,当我看到赛场的意外中,铁蹄底下血肉模糊的选手时,我在惊恐中失声痛哭,父亲的沉默让我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
我偷偷听到父亲和好友拉辛汗的谈话,原来我和哈桑身上发生的一切父亲都看在眼里。哈桑的正义和勇敢,我的无力与懦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相比之下,哈桑更像是爸爸期待的“他的孩子”。在泥淖里成长出来的哈桑健康活泼,我反而在父亲期许的灼热的目光中愈发自惭形秽,妄自菲薄。
拉辛汗对爸爸说:孩子又不是图画练习册,你不能光顾着要涂上自己喜欢的色彩。但是,爸爸真的能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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