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偏见的我仅凭着对字面的自以为是,《杀死一只知更鸟》,便妄断这是一本关于罪恶、黑暗的书,想必读来会沉重压抑,一直束之高阁。
直到它又一次被推荐在我的眼皮下,我才横下一条心,意图探究它的真相。
刚读了个开头,就发现我错得离谱。
这是一个六七岁的女童用她清脆略显聒噪的声音在你的耳边,不管不顾地讲述着她的童年。
那是20世纪30年代美国的一个小镇,女孩斯库特、大她四岁的哥哥杰姆、在镇上担任律师的父亲阿迪克斯,还有照顾他们三人饮食起居的黑人女仆卡波妮。
斯科特在她出生的那年,就失去了母亲。
这并不妨碍她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孩子。
漫长的暑假,她和杰姆以一种无人管束的自由状态完全按他们喜好的方式尽情痛快地玩乐。
偶尔,也会闯下祸事。
阿迪克斯警告会揍他们一顿。
但杰姆说,阿迪克斯从来没有,一次也没有揍过他们。
当然,孩子们也不愿去挑战这个界限。
在我看来,倒不是孩子害怕被揍的疼痛,而是不愿让自己与父亲的关系染上“痛苦的印迹”。
杰姆和斯库特,在那年的暑假,有了一个新朋友——迪尔。
他们三个,对住在家附近的从不出家门的“怪人”拉德利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们一边怀着恐惧害怕去想象幽灵般的“怪人”,一边又忍不住去打探。
直到阿迪克斯阻止了他们的行为。
阿迪克斯说,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作为旁人无论如何好奇,都不能去打扰到对方。
这就是阿迪克斯,他们的父亲。
在家里,阿迪克斯坚持他们尊重家里的黑人女仆,这个家庭里,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对于斯库特和杰姆而言,童年最快乐的时间就是在旁晚时分 ,两人边玩边走,去接自己的父亲下班。然后牵着父亲宽厚的大手,再边说自己的事边一起回家。
有一年,迪尔竟离家出走,逃到杰姆家。
他不愿回家,他承认父母对自己的爱,但这爱是买给他一堆玩具、动漫书,让他自己呆着。
没有交流、没有拥抱、甚至没有争论,只有一句苍白乏力的“宝贝,我们是爱你的”。
可迪尔宁愿不要这个家。
他喜欢杰姆的家。
在这个家里,每天的晚饭后,阿迪克斯都会把孩子搂抱在怀里,给他们读报纸,解答他们各种奇思妙想的问题。
有时,阿迪克斯也会与孩子们争论,不妥协孩子的无理取闹。
这段时光是弥足珍贵的,也是让迪尔羡慕的。
当阿迪克斯卷入黑人汤姆案件时,他们一家人在这个镇上受到了各方面的压力。
阿迪克斯自责将孩子被牵涉到纷争,可他又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因为惧怕就抽身而出,他说”有一种东西不能遵循从众原则,那就是人的良心“。
他始终鼓励孩子受到辱骂、人格攻击时挺起自己的胸膛,说无言坦荡的行为强过暴力的对抗,因为辱骂”并不能折损你的人格“。
当家人反对杰姆和斯库特不该去旁听那场诉讼,因为会听到“强奸”、“贱货”之类脏污不堪的词语,但阿迪克斯默许了这样的行为。因为相比这些敏感字眼,他更知道孩子们有权来见证结局,毕竟这是把他们一家人捆绑在一起的一根纽带。
当汤姆案件败诉,阿迪克斯输了这场官司时,阿迪克斯告诉孩子,社会本就是不公平的,在民主的背后会有偏见的中伤,“总有什么东西让人丧失理智”。
他给孩子们时间,去承受那巨大的失落和悲愤,因为这是一个人成长过程中必须面对的课题。这个世界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般美好。
当斯库特的叔叔因为与斯库特发生争执、和好时,阿迪克斯告诉自己的弟弟,要正面回答孩子的问题,哪怕孩子问“婊子”是啥意思之类难以启齿的事。
其实,孩子说脏话,很多时候并不知道其中的意思,只是自己恐惧害怕脆弱伪装。
当斯库特和杰姆收到有着危险性的圣诞礼物气枪时,也是因为阿迪克斯和孩子们约定在先,在拥有了气枪后,只能在自己家后院练习射击,不可伤害到人或是动物。
他就这样把尊重、信任、坦诚的教养种子潜移默化地散播在了孩子们成长的土壤里,他说”我就是他们所拥有的全部,在这个世界上,杰姆最先看得人是我,然后才去看别人,我一直努力……”
是的,通本读下来,我知道自己当初的偏见错得离谱。
也许可以说,它是一本教育书籍,但也是对我们自己生而为人的一种反省。
无论你读过多少书,也是无法仅仅通过书名就来判断书的内容,就像是看待一个人,无论你认识过多少个人,也无法仅仅通过外貌或者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来判断这个人是好还是坏。
是的,消除偏见,不要杀死那只知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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