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淫在蜚短流长和家长里短中,我无可避免地沾染了一些陋习——我看不起田小娥

MoMo 2021年5月28日11: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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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逃离我的家乡,那个落后贫穷的小镇。我一直看不上那里的人,喜欢闲话长短,轻视女性,爱占便宜,我总是能找到很多让我不喜欢的地方。我以为我只要逃离了那里,就能跟那里一刀两断。

我错了。有些东西能植根于一个人的血液里,随着血液流动。生命在,那些东西就在。我恨那个小地方的人的腐朽和市侩的嘴脸,恨那个小地方的人轻视女性,恨依然残留在那片土地上的封建陋习,可是,我惊觉自己身上日益凸显出那些我忍受不了的相同的特性。

斩断了骨头还连着筋。

我的祖上,往上数五辈,还不是江西人。我爷爷的爷爷,在饥荒的年代,用一个箩筐挑着一双儿女跋山涉水,最终在江西的一个小村庄里落了户。经过四辈人的繁衍生息,终于在成为了这个村庄里的大姓。我一直觉得我的家人,是很特别的。生平嗜棋如命、嗜书如命的爷爷,无论何时我去见他,他都是戴着老花镜,有人下棋时下棋,无人下棋时看书。他打理着一个广阔的桃园,我记得他在最大的那颗树下搭了一个棚屋,门前对着一块莲塘。我的父亲,半生颠沛与江湖,刀光剑影,快意恩仇。我的到来为他的江湖时代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我的姑姑,年近五十,依然容颜气质宛如少女,家长会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们众口一词说段以诺(表弟)的妈妈是白雪公主,我从未见过比她更有气质更豁达的女人。我的家人,与别人家的不一样。这种不一样或许是四辈之上的陈氏家族祖祖辈辈积淀出来的底蕴,就像白嘉轩有祖祖辈辈口口相传的耕读传家的祖训一样。

浸淫在蜚短流长和家长里短中,我无可避免地沾染了一些陋习——我看不起田小娥。我知道她也是悲剧人物,是封建制度和他人相争的牺牲品。我多次鄙视自己对她的鄙视,可是无论我多么刻意地去原谅她做的那些事,我依然无法从内心深处说服自己接受她。

相比于灵灵和兆海而言,我其实是不大喜欢兆鹏的。虽然他有热血,有觉悟,有激情,但是,我始终觉得他缺了一些智慧。这种自以为是的"觉得"又是一些偏见了,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普普通通的早期革命家,不能强求他会有朱先生一样的智慧。

朱先生是整个故事里我最喜欢最崇敬的人物。他的睿智,他的忧国忧民,他的从一而终,他的爱与恨,他的大格局,整本书没有一个人物可以与之相比。他死的那一章,是整个故事的泪点。

整本书具有很浓重的乡土色彩,其中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对自然和神灵的敬畏,中国的乡土文学因着这一点都极具神秘色彩。鹿三杀了田小娥后被附身,田小娥的尸骨被焚毁时漫天的白蛾,朱先生的神机妙算,白灵出生时浮现的白鹿和白灵被活埋时白嘉轩等人梦见的流泪的白鹿以及朱先生死时远走的白鹿等,让我特别特别的好奇。

白鹿贯穿整本书的始终。故事的第一章以白鹿原的来历揭开序幕,再到最后朱先生死去白鹿远去。朱先生死了我就觉得故事差不多结束了,朱先生不是主角,却是整个原上人民的启明星。

其实还有很多感慨,看每一章时都会有一些,比如白灵被活埋时我感慨任何一个政党中都会有好人和坏人(其实不能简单地以好人和坏人来区分);比如看到滋水县全体民众被要求征丁征粮用以抓共匪时,我觉得历来人民都敬畏当权者,无论在赋税徭役之下,农民的生活有多么地困苦不堪,他们自然会服从当权者的命令,中国人骨子里都有忠君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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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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